舒缓的音乐,慢悠悠的歌词,熏香,黑咖啡,穿着女仆装的曼妙少女,女高中生。还有一个男人。
“Mama just killed a man
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
Pulled my trigger now he's dead”
“妈妈,我刚杀了一个人……”男人端起咖啡轻轻的跟着哼唱起来,抿了一口。
“苦。”他皱了皱眉头,将杯子放下。舒展了一下四肢,靠进了座椅里。
“Mama,ooooooo~~~~”男人陶醉在音乐中眯起眼睛,食指和拇指拈起,在耳边轻轻的摆动着。
一不小心,男人的脚踏在了女孩儿脸上。
“哦,”男人将脚抬起,望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儿,就像望着一捧泥潭,“不好意思。”
女孩儿穿着高中的制服,浑身都是血……她的肚子被刨开了一个可怕的豁口,鲜红的体液正泊泊流淌。
少女直勾勾的盯着男人,眼皮轻轻抖动了一下。
她仍一息尚存。
男人踏着女孩儿的肩膀,将她的身子往边上推开。他慢悠悠的做了一组深呼吸,跟着逐渐激昂的音乐将身子挺直。
店里的厚重窗帘严严实实的将窗户堵着,又没有开灯。
而且冬日的天往往黑得很快。
男人从怀里掏出手机,打开了照明,店子里又多了一份光明。他就这么将这束光举着,慢慢的扫过整个咖啡店。
因为打斗,一部分的座椅很夸张的倒塌下来,地上铺满了座椅的碎屑……还有人类的碎屑……漂亮的女仆支离破碎,和其他客人的碎块混杂在一块儿。
深红的血液掺和一起,像个黏稠的沼泽。
男人皱起了眉头。
“Mama just killed a man……”男人又低声的唱起歌来,满脸陶醉的将手机收进怀里。
女孩的呼吸变得大声,趁着男人不注意,将手一点点的往胸口摸过去。
但就在指间触到衣襟的时候,那男人一脚踏在了那条纤细的手腕上,几乎要将它踩断。
“你知道吗?”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,凑到鼻子前闻了闻。
只能嗅到浓浓的血腥。
“据说,全球七十亿人中,大约有百分之九十的人,是潜在的超能力者。”
“你我并不特殊。”男人俯视着少女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的面孔,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回答他的只有喘息。
还有歌。
Bismillah! No - we will not let you go - let him go -
Bismillah! We will not let you go - let him go
Bismillah! We will not let you go - let me go
“Will not let you go - let me go”
No no no no no no no -
男人将咖啡端起,慢慢的浇在少女的身上。
“No no no no no no no - ”他用力的跟着歌唱起来,“mama mia let me go ……”
女孩儿只能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脸庞。直到视线被浸湿,男人的轮廓模糊扭曲,越来越大。
他则以欣赏这副绝望的神情为乐。
歌近尾声,男人将空的咖啡杯随手掷在地上。
“你们可抓不住我。”他将右手肘抵在桌子上,用鞋跟玩弄着女孩儿的胸脯,“也阻止不了我。”
除非你能活着回去。男人轻声说。
男人故意将身子压低,以确保女孩儿正看着自己。他张开一只手掌,挡在女孩儿眼前。
“我给你一个机会吧。”
给你五秒,让你想想要怎么翻盘。
五
男人笑起来,从座椅上站起。那首歌正好放完,开始切下一首。
他将放音关掉。
四
女孩儿躺在地上,紧咬着牙,催促自己赶紧动起来。
但她的身子却没有一点儿反应,起初遍布全身的剧痛,渐渐变得感受不到了。
三
男人小心的绕过尸块,走到咖啡店门边上,轻轻拉开一条缝隙,溜了出去。
关上门的时候,顺手将门上挂着的“休息中”的牌子,翻到了“在营业”
二
少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,天花板一点一点的坠落下来。
那浓郁的血腥味闻起来竟有些甜美。她哭了,却发不出声,眼前渐黑。
一
男人从商店街的偏僻角落转出来,和一对高中生擦肩而过。
他正垂着头,确认时间,只是快速的瞟了他们一眼。
噢,时间到了。男人笑了起来。
那对男女正走到咖啡店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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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巨响。
#
樱庭将双手端在面前,正在想象着这样一幅光景。
他正站在一座钢铁铸成的要塞的瞭望塔上。满天星光悬在头顶,整个宇宙中充斥着绚烂的光和扭动着的阴影,而并非漆黑一片。樱庭只要将手高举,便能触及天空。
在钢铁要塞的下面,是一条已干涸了数百年的河。现在,这本应空荡荡的河床里,正填满了一大群绿油油的怪物。
它们身躯庞大,每一个都宛若栋行进的大厦。最庞大的怪物有着最厚重的甲壳,从那些钢板般的外骨骼下,伸出的是一对庞大锋利,镰刀样的口器。
这样的怪物滚动着,一只重叠着一只。像是一条翻滚着绿色浪花的河川,咆哮着要将樱庭和他的要塞彻底吞噬。
樱庭轻轻地,慢慢的,抽了一口气。
“架解放者就可以了吧。”身旁的女孩儿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樱庭。
男孩儿就保持着两手端起的模样,望着她,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,就只这样等着她接着说。
但女孩儿没有继续的意思了,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口香糖,抽了一支拆开包装塞进嘴里咀嚼起来,把剩下的递到樱庭的面前。
“谢谢。”男孩儿叹了口气,要了一支。
男女不再说话,默默的走了一段路。
和樱庭在一块儿的女生姓佐仓,他们是同班的同学。
樱庭已记不清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……只记得第一眼见到佐仓的时候,自己被这女孩儿深深的吸引。
是因为身高。
佐仓很高,已接近一米八。而樱庭勉强刚超过一米六五,这个数字还会因为测量工具的不同而上下浮动。
佐仓站在女生当中宛如一座塔。
他们默不作声的继续走着,拐进了商店街。倒不是为了购物,也不是想抄什么近路。
只是想逛逛而已。
樱庭眯着眼睛望着高高悬挂起来的条幅,那上头写着各种义不明的广告语。
比如,“一天一生发”什么的。
“对了。”樱庭挠了挠鬓角,“我定的那套桌游中午到了,给我发了短信。”
“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一套,扮演圣诞姜饼人在霜糖山丘冒险,打败糖果王穆拉丁的那个。”男孩儿望向女孩儿,她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,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模样。
“我明天带来,一起玩儿吧。”男孩又叹了口气。
“哦,好啊。”女孩儿似乎注意到了男孩儿的情绪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他们又不说话了。
佐仓不爱说话。
樱庭不会说话。
二人在一块儿的时候,这样的沉默占大部分时间。
但他们的友谊却十分牢固,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情。
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独特的共同点。
两个人在商店街上慢悠悠的走着,绕过挤在一块儿的人群,往比较偏僻的角落里转进去。
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。
他们擦身而过。
男人穿着一套黑色西装,正埋头看着手表,一副急匆匆的模样。
“上班族呢。”樱庭望了一眼男人的背影。他没有看到男人的脸。
樱庭挺憧憬这种急匆匆的生活,他觉得男人本来就该这样过日子的。
“哦。”佐仓垂着头,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,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。
他们走到了一处女仆咖啡店门前。
他们经常从这家店路过,但自从在这儿吃过一次贵得要死的午餐以后,他们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。
从这门边跨过的时候,樱庭全身的皮肉都猛地跳动了一下。
男孩儿望向咖啡厅的门,里头黑漆漆的,什么都看不见。
却似乎从门缝里飘出一股甜腻的气味,闻起来黏糊糊的。樱庭皱着眉头,盯着,从店前走过。
忽然,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门上。发出了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樱庭打了个冷战。
他一把搂住了佐仓的腰。
女孩儿被忽然的这一下弄得有些懵,她直挺挺的站着,满脸疑惑的回过头,望向男孩儿的脸庞。
但她的视线还没有转过来。
一阵巨响。
咖啡厅忽然炸开。
周围的几家店铺被撑开。巨大的力量将整栋楼搂在一块儿,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去。于是这楼房便四散开来,它的碎片伴随着巨大的风浪和灰尘,高高的腾升起来,一口将两个人吞没进去。
樱庭和佐仓被这股力量蹬飞,他们的身体在碎石间碰撞。
但一股淡蓝色的能量笼罩着他们,像是鸡蛋的壳,又像是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,牢牢的将两个人搂在怀里,护在一对宽阔结实的肩膀下。
樱庭死死的搂着佐仓的腰,直到这肆意玩弄他们的力量终于安静下来之前,他一丝都不敢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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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这个月的第三场爆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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